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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爱。请不要对我抱有希望,一切为了姐姐。

旧日如酒


/主25 含部分72 75

/阴暗向无三观 三组都有肉沫

/中篇  2w3k+ 

/不要揣摩疯子在想什么  不适自退

  

❗️后文需要心里接受能力较高阅读。

   

▶️The Other Side of Paradise - Glass Animals

   

  我工作的地方是m国一个偏僻荒野的小酒馆。

       或许你可以想象一下西部牛仔片,就是那样的荒野,空气里好像都泛着淡淡的沙尘。那样的荒野上,立着不大的加油站,围着酒馆小商店之类。

        有的人一路开车经过,到隔壁的加油站加油,顺路就在这来喝点小酒,一些不挑剔的汉子索性就直接在这里歇息一晚。

       他们一般只是点了酒,就拿去跟朋友们在酒馆边喝边大声哄笑。我是外籍人,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很少跟我沟通。不过也好,我是不是很愿意跟人打交道的性格。

       老板跟我是朋友,他不缺钱,也本没有打算在这里开酒馆,但在我跟他提出这个建议之后,他还是爽快地答应了我,但是要我打理这个酒馆的全部事务。

       开长途来这里的人都没有那种喝酒的雅调。他们一般只是点上最烈的酒就走开了。或许他们也根本看不出我这个长发遮眼的人是个调酒师而不是服务员。

       或许是看到了我没什么正事,这荒郊野岭的小酒馆也没什么人定居,老板索性就让我把前台清洁之类的活都塞给了我。反正待遇不差,也闲,我就答应了下来。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前台工作着。冬天跑长途的很少,店子里只有一个躺在沙发上的醉汉。

       前台的铃响的时候,我正踩着椅子,那样才好够到放在最高一栏的酒。我把它们一个个拿下来放在桌上,看向刚来的客人。『要点什么?』我用标准化的微笑看着他。

       酒馆的灯光是暗暗的橙黄色的,能给冬天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我能透过微醺的光影看出这个人明显也是外籍人,而且长的不错。『桌子上这是……那就水割吧。能做吗?』他开口了,声音也很好听。我知道他看到了我刚拿下来的威士忌,看来还挺识货的。

     『调酒?好久没做了。』我背过身,去拿冰块——那一瞬间我在思考我跟这位客人是不是有仇。『小哥看起来不像这里的人啊。一个人来的?』

      『嗯。我是h国人。』

        “真巧。”我用回了h语。原来是同乡。我把吧冰块放到砧板上,开始削冰。

       “人生失意啊——”他坐上了前台的椅子,单手撑着脑袋看着我切冰的手。“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荣幸至极。”我的目光只是盯着那块冰。切好的冰块没有气泡,晶莹澄澈得像一块水晶躺在杯中。直来直去的棱角与玻璃的杯子把昏暗的灯光轻轻反射来去,明暗相间,氤氲得就像交织在一起的梦境。

        开酒倒酒一气呵成。我取了吧勺开始了这场持久的战争。不过因为有故事听,倒也不算太无聊。

        客人的故事很有趣,至少在我听过的故事里是相当上等的。为了转述,我便把“我”隐去吧。

  

  客人叫做李旻浩。是一个极其富裕家庭里最小的孩子。

       李旻浩是私生子,小时候一直跟母亲在人挤人的平民窟过日子。母亲每天就在家里踩缝纫机,在下午的时候走一个小时去市中心卖手工,那样刚好能赶上人最多的晚高峰。

       他在贫民窟有个年龄相仿的玩伴,叫韩知城。两个小孩无论是上下学或是周末都喜欢玩在一起。知城是长的非常可爱的孩子,李旻浩很喜欢跟他在一起,因为好像只有他才能理解李旻浩脑子里那些奇怪的东西,然后给他回应。

        韩知城父母都不在了,每天就靠在贫民窟不同人家蹭口饭吃。也许是这个缘故,他一直不怎么受大家待见,大家只是出于人本能的善心不让他饿死罢了。于是在学校受欺负的时候也要靠李旻浩挡在他身前保护他。

       “你怎么这么没用啊。”这是韩知城最常听到李旻浩讲的话,“算了,反正有我保护你。”


        十岁出头的时候,李旻浩的母亲终于在市中心遇到了他的生父,在百般哀求下答应了把他们母子接回本家。父亲家是相当大的企业,养这么两个废人不是什么难事。

       父亲的正房太太自然是刁难他的母亲的,在一次“失手”让女仆把母亲从三楼露台推下去之后,或许是出于愧疚心,又或是觉得他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威胁,再也没有管过他。

        那天李旻浩正在客厅看书,只听到楼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嘈杂声,他就看到母亲,隔着玻璃落地窗掉到地上。

       母亲身上穿的是大姐不要了的一件白裙子。他还记得昨天晚上,母亲穿着白色的裙子转圈,看着波浪裙摆飘起来流露出的鲜少的真实笑容:“看啊,多好看的裙子,没想到我也有机会穿呢!”

       然后,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过一会儿或许就会起来抱着他。红色的血从她的身下缓缓爬出来,沿着草地的缝隙慢慢扩张着自己的领土,又从身下浅浅爬上了那件裙子。

       多好啊,白色的裙子,像是为她准备的,一生仅此风光一次的华丽葬衣。

       他就呆呆地站在那,看着仆人把她的尸体移开,一直到晚上大姐把他拉走。红色的血迹残留在那里,是唯一发生过什么的证明。但是他知道,过不了多久,这些还是会消失。

       李旻浩不知道自己还留有什么。哥哥姐姐们跟父亲都可怜他,只给了他大笔大笔的钱,再也没有管过他,只要李旻浩找他们要,他们都会给一笔不小的数额——只要他能乖乖呆着,不败坏家里的名声。

       一直到读完父亲塞钱让他进的私立的初中,老师说李旻浩的成绩实在看不过去,虽然是他自己没什么学习的兴趣去学而已,还是直接辍学了,每日泡在酒吧夜店,把自己沉醉在灯红酒绿之中。

       李旻浩不知道自己还拥有什么,酒精可以直接作用于他的大脑,让自己逃离这个可怕的现实世界。奇怪的是,即使是在酒吧,他也不拈花惹草,反而很讨厌那些贴上来的莺莺燕燕——大抵是看到了他随手扔给酒保大把的钞票吧。他只是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上一个人喝着酒,喝完了就转头续杯。而又或是背对着吧台,看着在蓝的紫的灯光下扭动的人们。他感觉自己是如此格格不入,好像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只能通过酒精来链接这个世界。

       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人,开车回到了幼时的居所,落满了灰尘的窗台跟墙角的蜘蛛网证明了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李旻浩自嘲地笑了笑,什么都不在了,都是因为自己。母亲因为生下了自己被家里排挤,韩是不是也因为没有了自己的保护消失了?过去的一切在酒精浸泡的大脑里转瞬间全部化作齑粉,被时间吹起的风从他的指尖带走,消散的什么都不剩了。

       那天之后,他依旧是把自己埋在酒吧夜店里,但不只是泡在酒里,而是在晃动的骰子间,在消散的香烟味中。

       他看着舞池中扭动的一具具躯体,像是蛆虫一般长在这个满是疮痍的世界上。他厌恶这些人,厌恶世界,厌恶他自己,所以要融入他们,要同流合污。

        他偶尔看起了时尚——他知道自己长的好看,稍加打扮就很引人注目,然后再兴致好的时候选一个贴着他的长的最好的女人去春宵一度。

       那些女人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像是被酒精泡发的扎着蝴蝶结丝带的骷髅骨头。但是他没资格评判,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是一样的东西,都是城市里被霓虹灯迷惑得不清方向的行尸走肉。



       “嗯,确实是悲惨的故事呢。不过相比起h国,确实m国会更适合嗯……享乐?”可能是冬天气温低的缘故吧,冰块化得很慢,让本就很长的调酒时间变得更加漫长。

       “还不是全部呢。故事比你这杯酒长多了。”那人扯了扯嘴角,灯光晕的他的脸很好看,确实是会很受欢迎的那种男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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